或许是受药物影响,关灯之后林君然便靠在陆烽怀里很快睡着,而陆烽望着满室沉寂,听着耳边传来的温热绵长的呼吸声,直至深夜时分才得以入眠,却又因为担心林君然,睡得很浅,几乎隔上半个小时就会惊醒一回,见怀里的人还在沉睡,没有任何异状,一颗心才放下,继续闭上眼,周而复始。
当黑夜退场,沉沉的天幕中出现第一缕光线,陆烽睁开眼,从破晓一直等到太阳隐隐挂在东方,沉寂了一夜的医院中渐渐有了细碎的人声,一方世界终于醒来。
陆烽靠近林君然耳边,放轻了声音道:“君然,该醒了。”
熟睡中的人听见叫声,不耐烦地皱了皱那双细长好看的眉,不肯醒来,陆烽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喊:“君然,起来,我们去做检查。”
连续唤了三四声,林君然才终于动了,他幽幽睁开眼,盯了陆烽看了整整五秒钟,眼皮掀了掀,最后又闭上了,继续陷入沉睡,陆烽于是不再吵他。
喊不醒林君然,陆烽只好动作小心地挪开那只一整夜都搭在他腰腹的手,然后自己掀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时,从镜子里清晰地看到光裸的腰腹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子,和林君然的手臂一般粗细,无声提醒着一夜的亲密无间。
陆烽昨晚将衣服洗好后就直接在挂在了窗口,被风吹了一夜,这会儿摸上去,上衣已经干了,那条粗糙的工装裤还处在半湿的状态。
他穿上t恤,下身直接穿着林君然的那条睡裤,全然不顾及形象,就这么离开病房,坐着挤满了人的电梯一路出了医院大楼,等到十多分钟后再回来,两只手上多出来几个餐盒。
一进门,陆烽就听见一道又软又哑的声音:“干什么去了?”
林君然靠在床头,神情懒怠地问,看向陆烽的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比起昨晚睡觉之前,他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说话时气息也平稳了很多。
陆烽见了放下心来,这才回答:“去买了些早饭。”
“买了什么?”
“素菜包和粥。”
林君然撇了撇嘴:“怎么又吃素菜包?”
陆烽边拆餐盒边说:“你现在还不能吃得太油太荤。”
“可我受伤了不是该好好补身体?”
“那要等身体情况稳定了才可以吃。”
林君然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下床刷牙洗脸后回来跟陆烽一块儿将早饭吃了。
吃完早饭,陆烽带着他去做了脑部检查,检查结果需要等下午才能出来,为防止再发生昨晚的惊险,陆烽谨记医生的叮嘱,一上午都让林君然安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