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两支骑兵从赵邑城后呼啸而来,少说也有两三千骑。众人定睛一看,正是赤狄精锐骑兵,方才埋伏于林中,并未被程伯休父发觉。
这两支赤狄骑兵队以逸待劳,火速从两翼包抄程伯休父的战车方阵。这位大司马正杀得上头,忘情地追逐赤狄围城步兵,阵型被拉得松散且混乱。
“不好!程老将军危矣!”召公虎再不懂兵法,也看得出己方军队落了下风,大难即将临头。
果然,程伯休父所部五千周王师士兵被赤狄骑兵冲击,毫无反手之力。这些军士本就是临时重编,缺乏训练,这一惊慌失措,便落入下风,战损严重。
“鸣金么?”召公虎再难镇定,他没有任何临敌经验。
眼下虢公长父遁逃,卫伯和未到,程伯休父又陷入敌阵,其他人皆非战将,谁又能替太保拿定主意?
“不急,快看!”人人都陷入沉默,少年的声音格外刺耳。
但没人有暇指责方兴多嘴,他们都看到了战场上局势的风云突变——
就在程伯休父危急之时,赵邑城门大开,一支三十乘战车组成的车兵队冲出门来。主车上一位大将,全副戎装,在阳光下颇为耀眼。
“赵札!此人乃是赵邑宗主!”方兴大喜过望,不禁手舞足蹈。
召公虎刚才还愁云满面,顿时精神抖擞,连连点头赞叹赵札道:“好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想必,被围三日三夜的赵邑将士见周王师前来解围,绝处逢生,军心大振。赵札带领数百健儿如猛虎出笼,几乎人人奋勇、各个争先,杀敌时以一当十,让赤狄骑兵叫苦不迭。
造父本就以善驾车著称当时,其赵氏子孙自然一脉相承。赵邑战车体型较周王师战车要小上不少,故而轻便灵活。就算与骑兵同场厮杀,机动性也丝毫不落下风。
那两支赤狄骑兵本意是掩护攻城步兵撤退,此时见新对手颇为难缠,其将领审时度势,便决定溜之大吉。
有了生力军助阵,程伯休父抖擞精神,赶紧下令重整阵型,命令五千周王师主力全力追击。
“不好,”方兴急在心上,“穷寇不可追也!”
鬼子历来狡猾,赤狄骑兵亦是天下精锐,哪有这么容易被击败,必留有后手。方兴虽不通兵法,但方武从小到大对他的熏陶,早已深入骨髓。
“此话有理,”召公虎赶紧下令鸣金,“赵邑之围已解,切不可贪功恋战!”
显父也忧心忡忡道:“老将军首战差点败北,怕是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想挽回些许颜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