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和茶茶去时,穿着大袍的祭祀者已经开始念颂文。
两人归队,与在英女及舅夫人身后和谷子站在一起。
因是嫡系,几人站在队伍最前列。
申姜身后才是赵敏行。还有几位男女,大概是不同房的主家。他们这些庶房各家都只来了一个人,并没有其它家眷在列。
嫡系是唯一的全家都可以来的。
不论平常怎么威风,到了祖宗面前,赵敏行起码在礼节上不敢造次。
等成列的祭祀者念完的颂文,这才打幡,顺着赵氏大府宽宽的玉石道,向东面去。
全程没有人说话。云雾缭绕之中,两列祭祀者约有四十人,各持着布满了颂文的琉璃灯,夹道而行,赵氏的人走在中间。
最先头开路的,是素面朝天的女大祭祀,因昭录不在,大祭祀师身后便是英女舅夫人。
大祭祀手中拿着半人高的锤铃,走一步,便摇一下。
一开始,雾气还算淡。
但越深入,雾便越浓。甚至到了最后,只要是祭祀者手中的灯照不到的地方,全部都只有一片翻涌的雾气了。
连玉石道两边的高墙,都已经不见踪影。
天地一片浩淼。
除了脚下的路,不见万物。
走得时间越久,申姜越有一种感觉,似乎随时会有一张覆蔽天日的面容,出现在的天空。
它将俯视一切。就像玩弄蚂蚁的巨人那样,凝视这一群‘渺小的东西’。
等终于停下来,申姜发现,所谓的祠堂并不是一个房间,一栋楼,而是一处湖心岛。
天空中有一道日光,从遮天蔽日的云中投射下来,劈开了漫天的雾气,照得湖面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