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被鹰雷这一喝,没再说话,面具下的那张伤痕遍布的脸,却散发着异常的冰冷,他抬起头,看向地上趴着的女子,黑色的眼眸似乎在阐述他太多的无奈,心底那一丝怜悯与挽救,如今看来,是这般力不从心。
是啊,他不是族长,即便身为族长的儿子,即便受到父亲的重视,却连他人的生死,都插不上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到无助,也深刻的体会到,权利,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如今,在哈撒其族的军营里,若不是有着族长身份的父亲,若不是他得到父亲的重视,恐怕,别人也早已视他为草菅,废柴。
矿厂爆炸后,虽然他幸运的活了下来,可身体到如今都没有恢复好,他的手筋尽断,虽然父亲请了族里的巫医为他诊治,却不是三五年就能恢复好的。
好在父亲对他是极好的,也可能是因为父亲只有两个儿子。
每当看着莫言领兵在战场上威严挥舞弯刀,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如今的他,和废物有何区别?
每每莫言在兵场操练士兵,他在一旁看着,偶尔想提点意见,却被莫言以关心为名,让婢女将他带出兵场。
整日都要服用那苦涩的汤药,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这般无用的活着,呵.....他嘲讽自己,鄙视自己,厌恶自己,何不在当初那晚,死去呢?
“大公子.....您....您不必....不必为....为雅儿....求....求情了,族长....杀意已决.....这....这也许.....也许....就是....雅儿....雅儿的...命”,雅儿不在向前爬了,连族长一向重视的大公子为自己求情,都遭到了严厉的训斥,可见族长势在必得,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被冻得手脚发麻,腿上的剧痛却减轻许多,牙齿不住的打颤,她用力的翻过身来,让自己面向天空,虽然地面的冰冷有些难忍。
“族长....先前....先前你说的....的话,只不过....是....是为了....为了让雅儿....放松....放松警惕.....罢....罢了,是我....无用.....中了.....敌军....敌军的诡计.....好在....敌军没有来....破坏军营....否则....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是....无用的”。
“哼,中原有句俗语: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你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即便我心中不忍,可不得不做出抉择”,鹰雷朝着那几名将士一挥手,几名将士立刻会意,纷纷扬起手中的弯刀,眼见就要看下去,却听到雅儿尖叫一声。
“住手......”。
鹰雷目光一寒,又挥了挥手,将士们举起的弯刀缓缓放下去,“你还有何话要说”?
“族长...其实....雅儿是汉人....对吗”?
鹰雷微微一怔,身子也随之一颤,好似被人戳穿了他的阴谋一般,还未开口,又听雅儿说道。
“我虽....是汉人....这些年....却是拼命...报答...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与养育之恩,如今....我已报答完....”。
“大....大公子....”,雅儿轻柔的唤了声,莫尔一阵风般飘到了雅儿身边,半蹲下来,抬起手臂,只见轻轻触摸着雅儿那已经冻僵的脸颊。
“别....别怪族...族长,是...是我心甘....心甘情愿.....雅儿....雅儿真的....很希望....一切...一切还能回到....雅儿.....照顾大公子的....那....那段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