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看不见人影,远远的感受到天边传来的压迫之力。
趁乱雨的疾行渐渐变得拖沓起来,即使他柔顺的任由我拽着,从一处屋檐转到另一处。
避水术几乎没了作用,衣物与毛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伴随而来的是,体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法衣倒是水火不侵,穿在凡人身上没有灵气支持却是不行的。我们越行越慢,才发现他脚上的鞋子都失了一只,盈白的小腿肚都是泥点子,那只脚已经脏的不能看了。他整张脸木的煞白,只是坚定地回应我的握力,迈不开步子。
我这才意识到,他从昨日便只吃了一点水,耗费了许多体力还献祭了一点灵魂之力,能坚持到这时,已经是极限了。
比他好不到那儿去的我只是把饥饿暂时抑制了,之后还要再补回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擦了一把脸上的雨,干脆一把把他抱起,这样还快些。
半个时辰后,路过一处燃灯如豆微亮的店铺,我顺着微微开启的门缝滑了进去。
这是家面馆。
“老伯,来三碗面。”
原还在拄着胳膊打盹的老者立马清醒了,跺跺脚就开工了。
“哦哟,客官,您请稍等。”
老人很健谈,吐槽了一番糟糕的天气,又将话题转到我身上来。
“......看您像个斯文人,做啥生意的呢?还要带着家里小娘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干帕子、热水要不要?”
我点点头,接过老伯的善意。万俟衫只是个凡人,冻得都快僵了。热水让他哆嗦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而几下冲掉他腿上的泥巴,污水尽数流到外边。失去鞋子的脚指白的发皱,没有一点血色。
“自己擦擦。”取下那湿透的遮风笠,干帕子搭在他头上。他也没嫌弃那上头的面味儿,缓缓将凌乱的湿发摩擦着。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得咯。嘿,你要是信得过我,今天就在店里住下,明儿个一准放晴了,好办事儿!只是多会上两个钱钞而已,是吧?”
他瞥了我们一眼,暧昧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