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的时候,班里正在上午自习。
空调和窗帘都挡不住天气的闷热,丝丝缕缕的烦躁透过空气传播,缠在同学们的心上,于是字与词都变成虚幻而无意义的方块,在雪白纸张上扭曲变形,大笑叫嚣:
准高三狗,还在补课啊!
是啊,还在补课,下一节是语文课,而且期末考试排名就要出来了,老班会在大课间宣讲成绩。
简直是炼狱。
林绿都不用看,从后往前一眼就能瞅见自己的名字。
贺彦灵比自己稍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贺含云自然是稳居前十,把他的胞弟甩出去十里地。
说到贺含云……林绿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
贺彦灵没来,贺含云也没来。
那节课后,两兄弟人间蒸发般无影无踪,给他们打电话发消息也没得到回复,看老班发现空座位时诧异的表情,也不像是请假了。
真是奇怪。
林绿跟贺彦灵关系虽好,但终究只是同学,总不好冒失地闯进人家家里去找人。
但他总反反复复地回忆、回味着那天。
想起贺含云反常的举动、低头时雪白的脖颈、自慰时圆滚的汗珠、慌张出逃的背影,以及虚弱的、需要被周老师搀扶才能挪动的抖颤身体。
这让他面红耳赤,快要勃起,牙齿有点发酸,又不由自主地代入到贺彦灵身上去。
但紧接着,林绿又记起贺彦灵诡谲的微笑、暧昧模糊的话——贺含云有病。
这……
翘起二郎腿遮掩突出的异处,遮住闪烁的妄念,林绿摇摇头,这可说不清。
正当林绿百无聊赖转着笔时,教室外传来杂乱的话语声,由远及近,并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