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敲响那宅子的大门,将一百两黄金交到门童手中,登不多时,大门齐开,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人满脸笑意迎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客套道:“贵客上门,贵客上门啊,王某失礼了,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啊。”
叶小白见到其人做派,心中忽然对其升起阵阵疑虑来,可如今紧要罐头,也不能多想,只是淡淡回礼道:“无妨,能医人这,人当恒以礼待之,家主不必客气。”王家主“哈哈”大笑两声,径直搂住了叶小白的肩膀,说道:“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里面请!”叶小白眉头微皱,问道:“王神医不先见见病人吗?”王用愕然,拍了下脑门,故作自责道:“哎呀,对对对,这是自然啊,在下一时糊涂,请问公子,伤者现在何处啊?”他看了看叶小白,又看了看一旁魁梧的诸葛有谋,见二人都面色红润,生龙活虎,也有些奇怪。
叶小白脸色微寒,转身对诸葛有谋道:“有谋,去船上,将云姑娘接来。”有谋看了王用一眼,随即离开出城接人去了。叶小白对王用道:“伤者是在下内眷,昏迷多日,将其安置在船上,还请王神医稍待。”王用“哦”了一声,笑道:“即使如此,那无妨,我们先去里面等,如何?”“好,王神医请。”叶小白也不客气,说完便跟着王用进了宅子。
这王用看起来似乎颇为富足,进入里面之后才看清,这宅子颇大,其中廊阁迂回,曲折幽深,几人走了半刻钟左右,才到了正堂,王用自顾在主座坐定,这才笑呵呵地招呼叶小白坐下,又吩咐下人上酒菜,接着与叶小白交谈起来。
“敢问公子贵姓啊?从何处来?”王用抿了口茶问道。“在下姓叶,从登州来,途中一亲友为水贼所伤,性命危在旦夕,听闻梧州乌飞雀乌神医高徒坐诊,特地来寻医。”叶小白沉声回到。继而又对王用说:“王神医深得乌神医医术真传,相比定能治好在下亲友。”王用脸上神色微微变化,又迅速恢复如常,干笑两声道:“这个,请公子放心,既然来了王某必定尽心。”叶小白将其脸上变化看在眼中,心头泛起一阵冷笑,脑中电转急思之间已有了办法,口中恭维道:“那就在此多谢王神医费神了,待在下亲友恢复,在下另有重谢。”
王用闻言喜上眉梢,朗笑道:“叶公子客气了,王某只是凭医者本分行事而已。”叶小白笑着点头,端起面前的极品大红袍喝了一口,正要说话,就见一下人进来,对王用行礼道:“家主,外面有人找这位公子,说是姓于,这位公子认得。”
王用疑惑地看向了叶小白,叶小白笑着说:“此人是我朋友,王神医稍待,在下去去就来。”说着起身向王用告罪一声,与下人一同出门,到了门口,一眼就瞧见于连锋带着几名鱼龙帮帮众在巷子里等待。
见叶小白出来,于连锋急忙上前,对叶小白道:“叶公子,怎么来此处了?这里是......”叶小白微一伸手,眼神制止了他说话,笑道:“于帮主怎么也来了,是不是也找到地方了?”于连锋脑筋转的飞快,片刻就明白叶小白用意,于是对叶小白道:“不错,一个时辰前城东处找到了,这不快马加鞭来通知叶公子了。”叶小白点点头,对他说道:“多谢鱼龙帮这次出手相助,请于帮主在巷子里多待一会儿,我那弟弟一会儿就到,你与他细说后先过去。”于连锋急忙道:“叶公子千万别客气,我就在此等着,请公子放心。”说完抱拳,领着手下往巷子口去了,边走边戏谑想到:“这王家还是赶着往死路上跑,哥哥囚人,弟弟贪财,怕是活不长了,幸好这次大哥准备充足,提前找到,啧啧,还是不掺和了,叶公子心里有数啊。”
叶小白心里确实是有数的,他已然明白,这王用恐怕就是用着乌飞雀徒弟的名气,在此敛财,而且能在梧州一手遮天,恐怕也是有着深厚背景,不过于连锋话中找到了,相比不是乌飞雀,就是乌飞雀真正的徒弟,云姑娘性命是不会有什么差错,因此他特意留下来,想看看这王用到底有多贪婪。他心中一阵冷笑,快步回了正堂,见到桌上美食珍馐已经罗列开来,王用正自用餐,便行礼道:“王神医恕罪,有事商议,因此耽误了许久。”王用放下筷子,笑着说:“没事没事,只是不知这病人何时道啊?”叶小白回答:“请王神医稍后,不久就来。”“哦,那便再等等,叶公子也坐,用些食物。”王用说完,又开始品尝美味,丝毫不顾忌叶小白在场。
叶小白忽而出声:“王神医,在下数年前与人交手,中了其人一掌,正打在肩处,如今多年过去,仍不是疼痛不已,这会儿我那亲友未至,不若王神医先替我看看,若是看好了,在下愿意奉上黄金百两,如何?”王用内心又是一阵激动:这是送上门的肥羊啊,如此好事可得多宰一点。面上仍不动声色,对叶小白说:“哦?叶公子言重了,既然叶公子有旧伤在身,就早说嘛,王某一定给你治好了。走,现在去内室。”
叶小白笑道:“王神医客气,请。”说着起身,同王用一起走了进去。两人坐定,叶小白伸出右手,放在桌上,王用按住叶小白右手,有模有样的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叶公子此伤已有多年了,如今已然伤及心肺,心肺乃是人体中最重要的器官,怕是受损颇重啊。”说完又假意思索片刻,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叶公子今日可算来对了,王某给公子治好了。”
叶小白仍然笑着问道:“哦?王神医所言当真?如此甚好啊,不知道王神医如何治好它?”王用站起身来,在身后书柜中翻来覆去找到一个小瓷瓶,转头对叶小白说:“叶公子请看,这是王某配制的药丸,名三参丹,共二十颗,一日一次,一次一丸,十日内就可去除旧伤。”叶小白佯作欣喜道:“哦?王神医竟有如此神药?在下买了,相比日后也能排上用场。”王用心中得意更甚:“叶公子客气了,王某怎么能收钱呢?这药不过用三种极品人参熬制而成罢了,叶公子且先用着。”
他本意客气,却又故意点出药丸的珍贵,暗示叶小白此药难得,想要必须出高价,以往如此都是无往不利,谁知叶小白竟然装傻充愣,仿佛全然听不懂暗示,将药惊喜地揣进怀里,感激道:“王神医真是医者仁心啊,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气,收下了,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还请王神医开口。”这话听的王用一阵迷糊,继而又反应过来,没想到这次的激将法竟然失效了,心中一阵肉疼,脸色也绿了几分,见叶小白要转身出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叶公子且慢!”叶小白假意不知他要说什么,神色迷茫地回头道:“怎么?王神医还有其他神药吗?”
王用一怔,又连忙改口:“叶公子不知,此药难熬啊,是王某花费数天才制成,有些效用还需和叶公子细说,请叶公子先将药交给王某。”叶小白哈哈一笑,对王用道:“王神医多虑了,在下身体尚好,出了旧伤外,其余伤病不足为虑,再说是人参制成,难不成还能吃死人不成?神医放心,在下一定会珍惜神药的。”
王用又是一愣,心头蹿上一丝火气,却还为翻脸,仍然固执说道:“叶公子,此药难制啊!我给别人可都是一百两银子一粒。”叶小白作醒悟状,对王用道:“哦,原来王神医是后悔了,方才不是还说送给在下吗?”话说到了这儿,王用索性也不装了,他冷笑一声道:“此药明码标价,从不私赠。方才只是见叶公子识趣,因此客套,可想要白拿,那自然是不行的。”
叶小白被这王用的不要脸惊住,深觉此人前后反复,还能自圆其说,颇又几分口舌之利。他仰头连笑几声,说道:“王神医,你可知道在下从没受过肩伤,你把脉许久,连这也诊不出来吗?”王用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喝道:“那又如何,如今你拿了我的药,就得给钱!走到哪儿都是我的道理。”叶小白淡淡回答:“你的药?王神医方才可是红口白牙说出将药送给我了,现在,它是我的药。”王用气急败坏,手指指着叶小白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忽然明白过来,厉声道:“哦,我明白了,你小子今天是特意来找茬的是吧?”叶小白蔑视地轻笑一声:“王神医现在才看出来?说明还有有点脑子的嘛。”
王用气血上涌,怒骂出声:“小子!你真有种,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上我王府挑衅!想拿老子扬名,你挑错了地方!告诉你,今日将你身上钱财全都留下,老爷我饶你一条小命!”说着拍了拍手,他极其灵活地闪身出了房门。
叶小白看着王用色厉内荏的表演,也不阻拦,待他溜出去,这才踱步悠悠地出了院子,只见院中站着六个劲装男子,个个眼神狠厉,浑身劲气外放,盯着叶小白。王用正站在几人身后,神色得意地对叶小白喊道:“小子,想好了没有?要钱要命,你自己选吧。”
叶小白叹了口气,心道机会给了,可人家非要往死路上撞啊。他对王用笑道:“怎么?骗不到就明抢了?王神医脸皮实在厚的很!可我一样也不想给,你待如何?”王用脸色一沉,愤恨怒道:“如何?要你的命,在夺你的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