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八月八日夜。
真定城种师道帅帐。
老种相公看着众人道:‘诸位,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岢岚军折彦质起身拱手说道:‘李相公,金人在城北,城东,分别有两处大营,绵延十余里互为犄角,两营相距离最近处不到五里,吾军攻击任一营地,势必要引出另外一营援护。’这折彦质瞳目皆蓝,乃是羌人之后。
李靖初到尚不清楚真定金军态势,于是问道:‘城外金军现有多少人马?’
年轻的刘光世站起来答道:‘这几个月斥候侦查,金军约有八、九万主力,三到四万燕地降军。合计十三万左右,不过跟我们打了三个月,至少损失两三万人,大多是骑军,步卒不到两成。’
‘也就是说,城外还有七万金军主力,三万燕地降卒,至少十万人。’
‘差不多。’
‘我们还有多少人?’
‘不足十三万人。’
‘加上本官带来的两万,总共不到十五万。’李靖只有一万余人,加上白梃兵也就两万左右。一起从太原出发的彰德军留下一部防守大名城,其余数千人守备沿途攻下城市,到真定城下彰德军已所剩无几。
姚古说道:‘俺们兵力不占优势,野战打不过金人。’
李靖又问道:‘北方情况如何?’
‘北方保州,定州都凭城坚守,金军无力逐个攻取,现下只是围困,短时无虞。’
‘夜袭如何?’
‘金军马队众多,那些女真斥候可逼近城下三百步,夜袭谈何容易,恐还没出去就会被金人发现。’说话的这位是是熙河军姚平仲。
‘断敌粮道如何?’李靖倒是想到一计,现在正值盛夏,火攻粮仓是个不错的办法。
折彦质对粮道如数家珍:‘金军粮草都是从河间府(今河北沧州)运来,两地相距三百五十里,十来万金军人吃马嚼耗费不低,每两日有大车自河间运输补给,不过金军也派有数千骑兵沿途保护。’
‘深州(今河北省深州市)在金人手里,要绕过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