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疑惑道:“下界有什么不好的吗?”
主簿见他识破情绪,连笑容也吝啬露出来了,干脆皱起眉,苦着脸道:“下界倒没什么,只是跑这一趟比较麻烦——不可以在凡人面前展露法术,加以这之类的诸多规束。”
他一脸不情愿地总结到:“所以说,下界真是太麻烦了。”
李承扬起半边眉毛,有些诧异道:“就因为这个?”
主簿没好气地斜睨过来一眼:“不然呢?”
李承赶忙眼观鼻鼻观心,他低下头紧盯着脚边的流云,在心里把没吐的槽咽了回去,暗道:老大不小个神君了,怎么还像个不想去上学的小孩?
主簿却转过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忽然眉头舒展开,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笑,佯做轻松对他道:“对了,元年真君,过来一下,险些忘了还有一事未曾与你商议。”
李承和他对视了一眼,脑袋里的警报器瞬间感应到了危险,他如临大敌退开三大步,戒备道:“别吧,这样不好,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要不还是别说了吧?”
主簿一身绯红的袖袍无风自动,他轻描淡写地抬起手,对着李承招了招。
李承只觉得腰间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揽上来,继而被带着狠狠扯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猛然间便不受控制地飞向主簿那边去!
主簿迅速地稍微一闪身避过,他睁大了眼,神情诧异,满脸都写着“好险差点砸到我”几个字——从三步开外飞来的李承堪堪刚擦过他的衣角,而后重重地拍在他身后的一根通天白玉柱上。
李承的半边脸贴在冷冰冰的玉柱上,反倒头脑清醒了点,先前有些头晕胸闷的感觉彻底消散了。他趴在柱子上傻呵呵咧嘴一乐,这时才感觉出先前有一只手不小心给扭了一下,现在这点痛感现在趁乱无孔不入地侵袭上来,一跳一跳,疼得更厉害了。
李承叹了口气,用有些谴责的目光看向一旁没事人一样的主簿,幽怨道:“不至于,我死都死了,你怎么梅开二度,又来再要我的命一次?”
“什么?”主簿怔了一下,没跟上他的思路,“梅开二度不是这么用的。”
李承也楞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梅开二度,这个一时解释不清楚,涉及到我们的代沟——别再问我代沟是什么了,陵光神君,能放我下来了吗?”
主簿勾了勾手指,无形的气流簇拥上李承,将他从柱子上扶起,他有些惊讶,虽然歉意看着不太诚恳:“我看着以为……没料到你这么轻,对不住,下手重了。”
“我也没想到你躲的那么快。”李承不以为意地揉了揉手腕,“没事,下次就有经验了……还是最好别有下次。”
末了,他抬起头,摸了摸撞在柱子上的那边脸,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说吧,是福是祸躲不过,到底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李承的错觉,他看着主簿眉心那道繁复的金色印记,总觉得更亮了些,主簿说不上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笑练到了一定境界,他笑眯眯望着李承,关切道:“多谢提醒,不过我真的不想把男人接在怀里,——仙圣之所以叫你前来,意思是此番派我下界之时,你也一并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