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庸殿内,师无念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裹着湛蓝色披风,身形高挑健硕,面如冠玉,薄唇下的一颗美人痣分外妖娆。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周身气息却不像是魔族人该有的。
魏弋却视若无睹,忙着发火。
精美的墨石案台裂成几块,碎瓦瓷片,鲜果美酒撒了一地,唯有那几盆精致的月季能独善其身。
此刻,他双眸布满阴翳,满腔怒火宣泄不尽,转身愤愤掀翻一石椅,胸腔剧烈起伏着嘶吼:“楚子鹤!骗了本座三万年,现在还有脸让本座放人?”
男子停下脚步,隔着面具打量他片刻后,语气带点鄙夷:“信他,你活该。”
气头上的魏弋,不带犹豫给了他一掌。
显然那人在招惹别人方面经验丰富,这一掌他躲的极快,随后还能拍拍衣袖,一本正经的问:“他怎么骗你的?”
“本座找到她了。”魏弋缓了缓语气,“在鬼界。”
“我就说那种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抽了她的魂还能留她继续在神界,或者只把她贬到仙界?”
闻言,魏弋更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这三万年她不知吃了多少苦,他就心疼得窒息。此刻,他满心报复道:“如今袖卿在本座手上,也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男子悠哉游哉寻了个残存的位子坐下,还自在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神界大军压境,楚子鹤也出关了,然而你此时与他对上,不妥。”
“有何不妥?”
“闭关三万年,他的神力已然恢复,或许更甚。而你才刚刚找到君欢,她知道你要对楚子鹤下手么?她愿意么?”男子嗤笑一声,“就凭你现在还穿着这身跟楚子鹤一样的白色,我就猜你心里没谱。”
“成、希!”这下魏弋被他激得彻底失了理智,骤然抬手发力,大有不打死他誓不罢休之势。而成希也不负所望,最终被打得躲无可躲,倒地吐血。
这番话过于一针见血,像是残忍地撕破了他的遮羞布,堂堂魔尊面上挂不住,只能以暴怒来掩饰。
楚子鹤惯是衣白如雪,儒雅高知,试问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喜欢这般温润如玉的神祗?是以他摒弃了曾经的色彩,换上了最不屑的白衣,只为得到那小姑娘的半分认可。
“耿直的真诚不讨喜。”成希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忍痛嘶一声,却不见半分哀怨,“你看看你,我才两句话你就原形毕露了?再看看楚子鹤,多能忍、多会算计?你得学他,学他的心机,而不是在此背着君欢发脾气。”
“学他?”魏弋心中愈发愤恨,哗啦扫落一地摆饰。又是让他学那个人,又是逼他成为那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