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瑶是个占便宜等不到明天的讲究人,谢沉去上回执着地要把剑穗送给她,推辞几次不过后她也欣然接受,将这当成是谢沉去跟她讲和的礼物,心里决定大方的不杀他,只是日后远离他就是了。
她本来还以为要躲着谢沉去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毕竟他是个不事生产的大闲人,却没想到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他人了,不仅他见不着,连黑无病也见得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流行戴面具了,黑无病现在也日日里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走路一扭一扭像个春心萌动的大姑娘,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都没有,整个人看着阴阳怪气越来越不像话。
“这年头不管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出门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要是碰上什么色鬼就完蛋了。”
辛瑶意有所指,特意瞄了眼黑无病的两条腿,呵呵,这是得碰上怎么厉害一个色鬼才能搞成这副腔调,难怪没脸见人。
“回头多喝点鹿血酒,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啊。”她拍拍黑无病的肩膀,发誓没用力,却将人拍得差点摔地上。
“这么弱?”
“弱你妹,滚!”
他至今也没有查到是哪个天杀的套了麻袋将人打成这副鬼样子,面具背后咬牙彻齿恨不得将辛瑶一张嘴都撕烂了的黑无病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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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三千,也就是考了地府公务员的白先生说风就是雨,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恨不得一个闪身就出现在沉暮面前,他年轻的时候说走就走,将年幼的女儿托给师弟照顾后云游海外四处浪荡,现在年纪大了浪不动也收心了就想着尽一尽当爹的责任,敢拿剑架在转轮王脖子上一次就能架第二次。
比如现在他又将手中剑架在了沉暮脖子上,不过当事人并没有半点受到影响,依旧睡得十分安详,颇有点人事不知的意思。
“我跟你说了还在沉睡中你不信,这下子你该信了吧,”孤禹洲眼看着他的剑划破了沉暮的皮肉,再深一分就要出血,惊慌得隔开了剑。
白先生悻悻地收了剑,抱臂居高临下看着沉暮,他还想再出手试试他的灵魂波动,却被孤禹洲粗暴地打断。
“你这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拿剑架人脖子上,你当这里是朱山,以为你还是呼风唤雨的道藏三千吗?沉暮好歹也是一位神明,别说弑杀神明的代价你付不起,你难道不怕天道连坐,最后连累辛瑶遭天遣吗?”
“天遣?”
呵呵,听到这两个字的白先生笑了,不是轻声细雨,而是仰天大笑,他的笑容中带着腥风血雨的寂寥和对天道的不屑,看向孤禹洲的眼神里带着寒冷,就像黑夜里最后的那点寒光,“你们这些在人们的愿望中生出来的神,自诩神明却不得自由,像你只能一直守在地府哪都去不了,长年累月下来心里的野望化出了另一个你,妄想修无情道成为真正的神,最后却要用一个无辜少女的血来献祭天道,这些对辛瑶来说还不算是天遣吗?她当年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被沉暮舍杀证道?你跟我谈天谴?哈哈哈哈,这里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们。”
白先生的胸膛起伏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如果不是孤禹洲旧事重提,他差一点就要忘了沉暮居心不良到渡业道苦修,最后竟然哄骗了他年幼无知的女儿献祭了自己的生命,而现在罪魁祸手开始跟他讲天遣。
“你哪来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