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侧，扰的人心痒，陆不行全身僵硬成一块木雕，她的声音许久才飘入耳廓，远得似天边云霞。
“是我。”
什么“是我”？她刚刚在说什么？
迟钝的大脑运转缓慢，空气静了许久，直到玄六玄七退出房间合上房门，他才反应多来，脑中一阵嗡鸣。猛地对上少女近在咫尺的双眼，在其中找到一丝狡黠笑意。
“你……”
怎么会是她，一定是自己听错，一定是……
少女直起身子，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道：“愣什么神呢，新煲的莲子粥味道不错，快些吃完，一日三次的药可不能断掉。”
自欺欺人的逃避被瞬间打碎。
真的是她……
昏迷之中看到的场景，不是梦境。
她看到了自己一切丑陋不堪，腹上的软肉，腿间的残根，她知道了自己是个连排泄都不能自主的废物。心中二十年来的绝望如十尺寒冰，令他如至冰窟浑身发寒。
她心里……会怎么想？
陆不行不明白自己为何还心存希冀。他祈望她怎么想呢？难不成还能爱上他，同他做一对寻常夫妻？
想到此他嗤笑自己一声。
痴心妄想。
林婉看着裹着被子，脸色阴晴不定，偶尔还发出一声冷冷嗤笑的陆不行，担忧地想这人该不会脑子随着身下那物憋坏了吧。
她将莲子粥递过来，陆不行机械地沉默喝完，将空碗放在床边矮桌上。
“林姑娘。”他似是极艰难地开口，“谢谢你送来的粥……也多谢你之前的照顾。”
“是玄六玄七疏于管教胡闹，我定叫他们二人好生领罚。此事本绝不该劳姑娘之手，平白……毁人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