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腾地翻了个身,惊喜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伸出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她柔嫩的脸蛋,“…”
苏琬清伸出胳膊圈上他的脖颈,深情注视着他,“我想好了,我不要再离开了。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爱…”
皇帝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他再也不想把持自己的情绪,“无可救药…那又怎样…安阳,琬儿,终于选择就在朕身边了。”
苏琬清嘴角也泛起甜蜜的笑容,“我既选择了跟随,可不许欺负我。”
“当然不会。”皇帝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但转念一想,“安阳,如今北疆已平,慕容璟也已经伏法,可能…可能将来…”
苏琬清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下一步便要夺回江南失地。”她勉强轻松地笑了笑,“三郎,我早已看透世事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自周朝末年以来,南北分裂近百年,大夏终于统一南北,正是民心所向。这个世上,不该再有南楚了。”
“怎么忽然看的这么开了?”皇帝忽然觉得她今日太不寻常,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之情来。
“我话还没说完呐!”她浅浅笑道,“三郎乃旷古明君,志在统一南北开创盛世。只是,南楚是我的故乡,纵然我楚氏后人之前策反,分裂疆土有错,希望来日不要问罪,给他们一处容身之所。”
皇帝将她圈在怀中,宠溺地抚摸她的软发,“朕答应,宽厚地对待他们。琬儿,十年前朕就不曾残害的宗族,如今,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斩尽杀绝。”
苏琬清泪眼朦胧地道,“若肯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牵挂的事了,我也可以安心养胎了。”
她忽然间转变这样大,宇文彻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但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和举动,确实像是放下所有牵挂一般。由此,他的疑心也渐渐消除。
三日后,待皇帝彻底铲除了慕容璟余党,他再一次来到了地宫,苏琬清正在烛台下翻阅诗集,昏黄的烛光剪映着女子柔和的轮廓,令他怔忡不已,顿住脚步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地宫太过潮湿阴暗,于养胎无益。现在已经肃清了慕容璟的势力,即便有也只是零星的,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从今日起,朕便带出去吧!”皇帝与她紧紧相挨而坐,她袖笼里隐约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再多的烦恼也就此消解。
苏琬清却有忧虑,“还是算了,那一天我听的清清楚楚,贵妃…慕容氏将我的身份挑明了。纵然三郎不准再议论,但朝野上下对我还是存了芥蒂之心。人言可畏,更何况我的身份…”说到此处,她不由叹息一声,“我的身份本来就有尴尬之处,我毕竟是南楚宗室之女。”
皇帝却不撒手,“莫要再说什么身份,江南迟早是朕囊中之物。届时们南楚将会是大夏最显赫的世族,朕求娶世族之女有何不可?安阳,朕不但要册为妃,将来还要做朕名正言顺的皇后。”
苏琬清还欲多言,却被他给打断了。他完信任苏琬清,却未看清她眼底的那一抹歉意与苦楚。
四月末,在地宫住了一个多月之后,苏琬清终于得见天日。一开始,皇帝要蒙着她的双眼,她还误以为皇帝不愿让自己知道被锁的地方,但真正走出去之后,她才恍然觉得眼上蒙着布条仍感受到了阳光强烈的刺痛。
那时已是暮春时节,春意却依旧浓重。乾清宫周围种植的绿被都郁郁葱葱,看上去令人心情尤为舒畅。御书房南窗下种植的兰花盆栽等,都冒出了花骨朵。而苏琬清就摇身一变花使,毛遂自荐请命照顾这些花。
她在内室之中忙活,皇帝就在隔断外的御书房接见众大臣,无意之中自然听见了所有的朝堂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