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咱们九州大陆有四个国家各名唤长、乐、未、央,本是同根所生,奈何最终还是互看对方不顺眼了,所以仍旧走上大锅炒相煎不管有没有太急这条不归路,开始整日打打杀杀、吵个没完。的确,台上的那几位自个儿斗得倒挺舒爽的,可咱们这几个可怜小老百姓唷,在这种颠沛流离的时代只有看他们脸sE的份,连个平安康泰,衣食无忧都算是小小奢求。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这日子过得已经算不错了,至少还能靠唬唬人的医术骗吃骗喝走天下。这一年,我刚好过境了未国的一座小镇,整个小镇似是因为闹了鼠疫的缘故,能治病的大夫又都被抓去充军了,明明这镇里头大部分人身子还是健康的,可上头县衙却是个怕麻烦的,竟直接把那八百多口X命y生生封起来,拿火大把大把地烧,远远地就能看到黑烟浮升,惨叫四起,这举动光听着就让人觉得颇发指的,可世俗小民总是无能为力,手无寸铁的只能任人宰割。
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从狗洞钻出来,全身灰头土脸,顶多三,四岁左右年纪的小徒弟的。
那年我已经二十岁了。
起先我是不打算留他的,可那小子也不知是天生有千里眼还是如何,远远地一瞧见我,那清亮眸子是一瞬睁得老大,彷佛见到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似的,呆愣了半晌,紧接着是飞扑奔向我,用力抱住我大腿,紧紧搂着不放。
我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狗腿,实在潜力无限,孺子可教也。
而且重点这家伙长得还挺俊俏的,看着就顺眼。
不过我那个时候都一穷二白了,怎麽可能养得起孩子。
於是我当下是甩了甩脚示意要他放手滚开,奈何这小子却是个有毅力的,越发紧抓不放,仰着头目不转睛地就是盯着我认真直瞧,问他看个P,他却是一个劲地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原来是个哑巴。
心底一软,我想,这人的慈悲心总是要在适当时候运用的,我觉得这时候好像就挺适合的。
於是乎,从那一天起,我的背後便整日跟着了个赏心悦目的小徒弟了,我和他的相处便从那时开始了。
小徒弟跟我很有缘,名字叫夜风,刚好跟我这星辰一搭,同样列入李商隐的诗句里面。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楼。身无彩凤ShUANgFE1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有的时候,念着文人们那些深情词句,虽然这背後的深层意涵我无法领会得清,可那表面上的意涵我也是大约明白的,毕竟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所以自然也是会期待哪天有个郎君能够出现,对着我大声说Ai,与我心有灵犀,互相恋慕彼此,我吃香蕉,他吃葡萄,傻傻甜甜的过日子……
只不过,依我这样的年纪来看,应当是再也没有机会碰到所谓的意中人了。
事实上,我这人平时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看话本,看看诗句,学那些离客SaO人摇头晃脑无病SHeNY1N、提出人生感慨,顺便抱怨现实了,刚开始碍於小徒弟在,我到底还会收敛一些,不过等咱俩混熟了,我也渐渐没在那边拘谨了,而且那小徒弟貌似耳朵也不怎麽好,见我在那之乎者也,竟是扬起温润如水的微笑,抑或者点头附和着,还写了一张纸夸我嗓音清脆好听。
见此情形,我是再度觉得他小小年纪狗腿能力颇强,但也不无推托的受了,是说天底下有谁不Ai赞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