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三天後。
这几天，瑀芊不只一次重复这个动作，她会踏上医院的台阶，穿过川流不息的人cHa0，按下电梯，电梯上楼，门开了，踏出门，走没几步，她会看见加护病房外的那扇铁门，跟着她停下脚步，站在她习惯的位置，凝望着那铁门，如同化作医院的摆设。
加护病房的门很少打开，但有时她会看见医护人员从里头走出来，有时她则会看见她认识的人，b如凝薇的父亲沐天德，b如凝薇哥哥嫂嫂、b如凝薇的好友邵姊、b如凝薇的助理晓珊。
「单瑀芊，你不进来吗？沐总裁刚刚走了，你不会被发现的。」晓珊在走廊的转角里发现瑀芊，她在瑀芊转身离开前叫住她。「瑀芊？」
瑀芊抿着唇，轻轻地摇摇头，她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晓珊的问题。「她还好吗…医生怎麽说？」
「你为什麽不自己进去看？」这话惹恼了晓珊，她崩溃似的叫了声。「单瑀芊，这三天你都站在这，为什麽？你怕凝薇的爸爸吗？就因为这样，你就不管凝薇了吗？」
她说得激动，瑀芊抬眼，神情却是木然，像是具陶瓷娃娃，有人的外型，却没有感受人情绪的能力。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拜托你。」瑀芊说，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恳求，眼神却避开了晓珊。「薇的状况好转了点吗…，医生怎麽说？」
重复的问题、同样的单句、一样的场景，这三天以来，瑀芊就像台坏掉了的答录机，不住回放同样的音节，晓珊瞪着瑀芊，像是找不到关掉瑀芊回圈的停止键，她气恼的啊了声，短跟鞋在灰白的塑胶地板上踱了几个步。
「单瑀芊，我不要回答你，你自己进去看她，不，我要你进去看她，单瑀芊，你听到了没有！」
说着，晓珊把瑀芊往门口的方向拉，瑀芊任着她拉了几步，却是甩开她的手，踉跄的坐倒在一旁的塑胶椅上。
「单瑀芊！」
「别喊了，我在楼下都能听见你的声音了。」电梯门开了，邵姊提着一袋超商食物踏出门。
邵姊瞧了眼气呼呼的晓珊，跟着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瑀芊，邵姊没多说什麽，反倒不发一语的，从袋子里拿了两个三明治和牛N，搁在瑀芊身旁的塑胶椅上。
「你要活得好好的，凝薇也要活得好好的，你们两个都一样，有没有听到？」她对瑀芊说。
瑀芊抬眼，视线盯着邵姊，对座位上头那两个三明治一眼没看。「凝薇她好吗…？医生他…」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你忘了，她因为没有正面承受撞击，所以T内出血的状况已经控制下来了？但她头部受到的撞击并不轻，有轻微出血，所以这几天都很危险？」邵姊打断她，说着，她在瑀芊身旁坐下来，替瑀芊拆开了三明治，塞进瑀芊的手里。「瑀芊，你如果要我继续回答你的问题，你就必须要听话，我让你吃饭，你就得好好吃饭？」
「嗯…」瑀芊喃喃，她一双眼的不确定的看像邵姊，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地咬下那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