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下,西门吹雪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心绪复杂。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个光风霁月的剑中君子,没想到却做了挟恩以还的小人。

    他早就知道不是吗?他对江凝紫的救命之恩,令她绝不会伤及自己性命。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就是自私,仗着他对她有恩。

    月光洒在他头顶,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衫,胸口的血迹被晕开,宛若雕像的西门吹雪动动手指,似有所觉,拖着沉重的身体起身离开。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比剑,他的剑法也确实精进许多,但这结局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有因此感到快乐,甚至出现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西门吹雪好像不再是西门吹雪,那他又是谁呢?

    书房的主人几日都不曾在书房现身,这里变成了江凝紫的疗伤之地。

    伤口包扎好就准备返回住处的江凝紫,在双月的劝阻下没有走成,鸠占鹊巢地留在了书房。

    书房中存放了许多西门吹雪配置的好药,还有很多外面难得一见的医书。

    西门吹雪自己不来,却通过双月带话,允了江凝紫可以随意翻阅书房中的书籍和药品。

    江凝紫才住了两日,原本除了必要之物再无其他的书房,零零碎碎添置了许多物件,乍一看像个女子的闺房。

    若是江凝紫的劝阻有用,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出现。

    对此双月自有解释,这次本就是他们庄主的错,狠心把刚养好的小姑娘又给伤着了。

    现在看着江凝紫并无大碍,实际上她的伤势险之又险,差一点就被刺中了心脏,毕竟,西门吹雪那一剑确实是奔着要她命去的。若是换了别人,万梅山庄怕是正设着灵堂。

    江凝紫道她很惜命,有分寸。

    双月却是不信的。她就不信普天之下有人能从庄主剑下毫发无伤地离开。

    她早就知他们有比剑这件事,只是相处下来,她对江凝紫有了感情,以为庄主也是如此。毕竟两人聊得很相投。

    没想到庄主真就这么心狠,拿起剑便不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