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刚下了一场大雨,雨过天晴，潮湿浓稠的空气裹挟着橘黄色的落叶，被余晖渲染出斑驳绚烂的火霞。
会议室窗边,少年手撑着下颌看向窗外。
楼下正是放学的时候,尽管秋意渐冷，年轻貌美的女生依旧露出细白的脚踝,成群结队地从教学楼离开。
其中一个黑长发美妞转过身见到他的目光，便嬉笑地扯了扯同伴的裙摆，于是央禧笑眯眯地朝她们挥了挥手，口型示意到：等我。
“……我们跟陈子林同学一直相处愉快。据我观察,他虽然平时稍微有点孤僻，但同学们从他转学以来都在帮助他融入环境，”车宥合拢双手放在桌上,尾指的银戒在光照的渲染下泛着雪光,“以上,我不认为我们学校里存在任何欺凌行为。”
坐在他面前的警官点了点头,和他身后负责笔录的文职一起站了起来。
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严肃道：“既然如此，我们大概了解了。感谢你的配合,最后在我走之前，请问我可以询问一下副会长吗？”
外表俊美的少年坐在座位上沉默片刻,细白的手腕上隐隐显露出青筋。
但他很快抿唇笑了起来：“当然，没问题。”说着话,他举止亲昵地搂住央禧的肩,拍了拍他,“发什么呆呢，副会长，警官想问你个问题。”
“啊,我吗？”央禧依依不舍地离开窗户，偏过头看了下警官，又收回视线把玩着手里的圆珠笔，“警官找我还有什么事？我们会长应该都说清楚了吧。”
警官沉默片刻：“你也认为陈子林的死是意外？”
央禧唔了声，看起来很是无聊地把玩着圆珠笔的按钮，宽阔无人的多功能会议室里一片安静，除了金属质材的笔端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央禧抬起眼皮，晚霞在他极长的睫毛上渲染出一层淡粉的金色，“和我们没有关系。”
他放轻声音道。
车宥微微一笑，站起身整了整校服。
“辛苦大叔了，还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联系我。”
他很快离开了会议室，央禧抓了抓头发，提着他的书包也赶了上去。
学生会会长在三楼尽头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几乎在央禧推开那扇门的刹那，他就被一双手给大力拉了进去。
“真他妈的烦人，”车宥阴沉地点了根烟，骨节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头，半靠在书桌边，仰头气息不稳，“这种升职无望、看不懂氛围的中年大叔就不能少点吗。”